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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西寧南北山28年綠化紀實)
森林覆蓋荒涼的英雄史詩
——西寧南北山28年綠化紀實
夏日的西寧北山。記者 王偉才 攝
西寧南北山綠樹成蔭。記者 王偉才 攝
今天,如果你站在西寧街頭,從任何一個角度望向四面的山野,都會看到滿山綠樹,仿佛古城西寧一直掩映在一片廣袤的大森林里。可是,包養網假如你能站在30年以前的西寧街頭佇望,你看到的將是另一番情景,滿目荒山,別說是樹木,好像連草也沒長幾棵。
據史書記載,商周時期的湟水兩岸山野還有郁郁蔥蔥的林莽,可后來,那森林卻從視野中消失了。至百年以前,西寧周邊山野已經不見了樹木。新中國成立后,雖然,對南北山的綠化從未間斷過,但是,40年過去之后,荒山依舊,森林覆蓋率包養意思也只提高了幾個百分點,達到7.2%。
30年前,記者曾登上北山頂眺望,目光所及處依然是荒涼。除卻北禪寺腳下和山頂寧壽塔周邊有一小片稀疏的小樹之外,整個山野未見有樹影。
20余年前,記者又跟隨時任青海省南北山綠化指揮部常務副總指揮尕布龍多次在山上穿行,發現很多地方已經種上了綠樹,雖然,大多樹木尚幼,難掩曾經的荒涼,但是,山野之上已有綠樹婆娑,局部地方已然綠樹成蔭。
30年后,8月17日至18日,記者用了兩天的時間幾乎走遍了南北山的每一道山梁。所到之處,已經不見了昔日的荒涼。無論站在北山還是南山頂上眺望,周邊山野都是一派蒼翠,西寧儼然置身一片大森林的懷抱。
走進位于北山腳下的南北山綠化指揮部辦公樓,巨幅南北山綠化工程遙感影像圖便會映入眼簾。圖上,縱貫東西的湟水河從西寧穿境而過,蒼莽逶迤的兩岸山野碧綠通透,像兩塊巨大的翡翠鑲嵌著整個城市。
這不僅是西寧南北山綠化成果的真實寫照,也是青海人艱苦卓絕高原植樹的生動實踐,更是一部高寒干旱地區綠色發展的英雄史詩。
寒旱地帶的綠色奇跡
中國西北干旱,青海也不例外,這是青海造林綠化的最大困難。
而西寧南北山卻把這難度放大到了極致,因為它的干旱程度超乎人們的想象。世界上,即使撒哈拉沙漠那樣的地方,要是在沙丘上挖一個坑,只要足夠深,很多地方還都能看到濕氣。但西寧南北山卻不是這樣,它是一片干透了山體。記者曾很多次在南北山穿行,除了洪水,這片超過50萬畝的山野之上,從未發現哪一條山溝里有山泉水源。
“你很難想象這山干到了什么程度!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你往地下挖,總會挖到濕土層,可是在這里,你越往下挖越干,見不到一點濕氣。一開包養意思始,我還不信,換了不少地方反復驗證,結果,所有的地方都一樣。”這是尕布龍說的話。時間是22年前,地點在北山韻家口山坡。
接著他又說:“所以在這里每種活一棵樹,都很難。種下一棵樹,你就得不停地給它澆水。只要水一停,樹很快就會干死。”這也是為什么,南北山多少年年年植樹不見樹的緣故。直到現在,每年開春前到入冬,每天有一兩千人都在山上忙著給樹木澆水。他們每個人都負責一片固定的林地,澆一遍水最少也要用七八天時間,多則十天半月。一次剛澆完,就得趕緊澆第二次,循環往復,一刻也不敢懈怠。
南北山綠化的另一個困難是高寒,因為地處青藏高原東北邊緣,春天來得遲,冬天來得早,植物生長期短不說,生長速度也非常緩慢。即使青楊這種本土樹種,在當地河谷地帶一二十年就能長成參天大樹,而在這山上,一二十年頂多只能長成碗口粗的樣子。
更要命的是,南北山坡陡溝深,土壤貧瘠,巖石密布,地形破碎。尤其是北山,很多地方的坡度超過60度,加之植被覆蓋度低,土地表層有機質流失殆盡。而且,90%的土壤為栗包養軟體鈣土,并伴生大量羊腦石,到處都是鹽堿。青海省西寧南北山綠化指揮部辦公室常務副主任張奎說:“這地方太陽一曬就板結,樹苗種一批死一批,堪稱綠化禁區。”
要在這樣一個地方搞綠化工程,讓荒山變綠,沒有特殊的辦法和幾代人長期艱苦卓絕的奮斗絕難做到!
時間到了1989年。青海省委做出一個重大決策:“綠化西寧南北兩山、改善西寧生態環境”。西寧南北山綠化工程正是啟動。盡管當時青海全省的財政收入只有6億元,但是為了表明對此項工程的重視程度和讓荒山變綠的果敢決心,硬是擠出了1350萬元用于兩山的綠化工程。這在改革開放早期的80年代末,稱得上是一包養行情個綠色發展的超前實踐。
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一個全新的體制機制由此確立,這是青海綠色發展史上的一次創舉。青海省委意識到,要干好此項工程,單憑下發幾個行政命令,單靠幾個相關部門和西寧市的力量絕難完成。當年,青海省西寧南北山綠化指揮部正式成立,統攬全局,省委或省政府主要領導親自擔任總指揮,主管副省長及西寧市市長擔任副總指揮,全面負責綠化工程事宜,協調解決工程建設中的重大問題。
28年過去了,領導換了一任又一任,但這一做法一直堅持了下來,主政者親自掛帥的高配規格一直沒變,指揮部“一竿子插到底”的體制機制也一直沒有變。
省委書記王國生到青海工作短短一年多時間里,已經六上南北山。他在西寧市南北山檢查指導綠化工作時指出,西寧市南北山綠化工作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業。要按照習總書記“扎扎實實推進生態環境保護”的重大要求,結合“十三五”規劃,繼續發揚艱苦奮斗、鍥而不舍的精神,堅定不移地推進南北山綠化工程,持續打造高原山水花園城市,建設美麗宜居西寧。
省長王建軍在檢查西寧南北山綠化工程建設情況時指出,多年來,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南北山綠化工作,尤其是老一輩領導人做出了巨大貢獻。綠化荒山國土人人有責,要用信息化、科技化的手段提高綠化管理和災情防治水平,為全省增添更多更美的綠色。
如果南北山綠化工程是一座大廈,那么,這項全新的體制機制就是這座大廈的基礎。有了這個基礎,才有了所有省直機關以及西寧地區各部門、各行業劃片承包綠化責任區、全社會廣泛參與的成功實踐。
“建立分片承包責任制,分別與指揮部簽訂承包責任書,頒發林權證,明確土包養網地使用權和林木所有權,使‘誰種誰有’的政策切實落到實處”。張奎介紹說,“通過多渠道、多形式統籌資金,鼓勵國家、集體、個人一起上,政包養網VIP府和市民都是當事人、建設者,開創了全社會搞綠化的嶄新局面”。
緊接著,這些政策還寫進了立法。南北山綠化指揮部成立的第二年8月,西寧市人大常委會通過了《西寧南北兩山綠化條例》;12月,青海省人大常委會批準實施。次年,西寧市政府頒發《西寧南北兩山綠化條例實施細則》;青海省政府下發《關于參與西寧南北山綠化的單位和個人享受有關優惠政策的通知》,明確了林地權屬和最長可達50年的使用期限等優惠政策……這在當時的全中國也是走在前列的,這是前所未有的綠化政策環境。
一個社會巨大的潛能就這樣被喚醒和釋放,一種原本分散零星的力量得以統一調動和聚合,把一包養感情滴滴汗水匯聚成一股強大的能量,播撒在昔日荒涼的山野,慢慢長短期包養成了綠色的林莽。這是一種全新的體制機制創造的奇跡。28年來,每年的包養甜心網植樹季節,每天都有超過6000人的植樹大軍奮戰在南北山上。
28年來,累計有168個國家機關、團體、企事業單位、駐軍部隊和部分個體經營者參與分片承包綠化,現有綠化承包責任區117個,形成了包養甜心網以省市兩級指揮部辦公室為核心樞紐、各承包責任區為基礎的南北山綠化造林和管護體系。
分布于南北兩山廣袤山野的這些綠化區,面積最小的不足百畝,最大的超過5000畝,大多都已成林。每個綠化區,都有自己的管護站,白天黑夜都有人照料守護。可以說,這干山頭上種活的每一棵樹都是一個奇跡。每種活一棵樹,綠化區的荒山承包者都付出了無法想象的辛勞。
截至2014年底,南北山綠化工程累計實現投資16.1億元,平均每平方米投資11.5元。值得注意的是,在16.1億元的投資中,南北山指揮部累計投入2.6億元,占16.2%;西寧市財政累計投入4億元,占24.8%。其他投資(各承包單位自籌)9.5億元,包養感情占59%。盡管這只是所投入資金的比重,無法真實反映我們為南北山綠化所付出的代價,譬如常年在山上日夜勞作的數千農民工兄弟們所付出的巨大代價,但是,透過這組數字,我們也不難看出,全社會力量為南北山綠化做出的重大貢獻。
8月18日一早,南北山綠化指揮部綠化處處長朱洪杰和朝陽綠化區現場負責人楊玉林帶著我,從林家崖后面省公安廳綠化區索鹽溝進去,沿著新修的綠化區公路穿越整個北山,最后從韻家口下山。從那里跨過湟水,再從楊溝灣進入西寧市直機關綠化區,而后穿越整個大南山(包括西山)綠化區,下午6點多從火燒溝出來。整整一天的時間里,我們一直在南北山的綠化區里采訪。
到指揮部朝陽綠化區時已到午飯時間了,隨行的楊玉林正好是這里的現場負責人,他便說,就在這里簡單吃點吧,為吃飯下一趟山也不劃算。除了一盤羊肉,桌上幾樣小菜都是山上種的和產的,有涼拌甜菜葉和苜蓿葉,有炒菜瓜,有韭菜炒雞蛋,再就是一小碗拉面。我們吃飯的地方鳥語花香,就像個花園。特意趕上山來介紹情況的張奎感慨道:“看這地方不錯吧,現在山上的條件好多了,不僅有房子住,有菜吃,勞動的環境也變了,到處像個花園一樣。這在以前是難以想象的。”
張奎從1991年就在南北山綠化指揮部了。作為一名水利工程師,他為南北山62座水泵站、570余座蓄水池、2000多公里各級管道、18.6萬畝可控灌溉綠化區的建設做出了突出貢獻。可以說,覆蓋整個南北山造林區域的林灌網絡系統是他26年生命時光的寫照。
南北山綠化指揮部辦公室主任、省林業廳廳長黨曉勇曾給記者如此描述這個龐大的系統:“如果山體也有生命,那么,南北山原本的生命循環系統早已枯萎,這些人工埋設的管網在某種程度上使其生命的循環體系得以恢復,并有了重新生長的能力。”他說,這是山體生態功能漸漸修復生成的基礎。
我們在三江集團綠化區看到,好幾處山崖上長著厚厚的青苔,朱洪杰指著那山崖興奮地說:“這是近十幾年才出現的景象,一開始還是星星點點的,后來慢慢連成了一片,越長越厚了。”青苔屬地衣類生物,是生物登陸以后在地球表面最早生成的生物,堪稱陸地生物的祖先。它的出現表明,南北山地表的有機質以及整個微循環系統已得到很大改善。
剛開始實施綠化工程時,如何把樹種活是首要的任務和最大難題,樹種大多也以抗旱、抗堿品種為主,因而,大多成片造林都是單一樹種,林分不合理,林相單調,這是大多人工造林的通病,也是人工林與天然林的最大區別。“經過一二期綠化工程的成功實施,怎包養網站么把樹種活的難題已經解決,現在該是對林分、林相進行科學改造的時候了,主要的做法是針闊葉林混交,喬灌木結合。近幾年,我們正著手進行這種改造。再過10年,你就會看到,整個南北山的森林也許更像一片天然林了。”黨曉勇說,這是南北山綠化工程更加科學生動的實踐,它必將譜寫人與自然和諧相處、走向生態文明的嶄新篇章。
下午三點,我們來到位于南山的西寧市城鄉規劃和建設局綠化區,見到了綠化辦主任魏民勞。老魏說:“28年來,局領導換了十幾任,可每一個領導上任后,對南北山綠化的事從未有過絲毫的松懈。多少年來,每年的造林季節,局領導班子成員,多的會拿出一個月的工資,少的也會捐出一千兩千,即使每一位普通干部職工每年也會拿出300元支持綠化——這已經成了一項不成文的規定。可以說,我們每個人都為這片山頭的綠化做出過自己的貢獻。”
這個綠化區有1500畝的面積。因為地處南山相對平緩的一面山坡,比較而言,這里也是整個南北山綠化條件最優越的綠化區之一,即便如此,這里也有羊腦石,也有包養鹽堿,也有栗鈣土。但是,28年過去之后,這1500畝的山坡上已經綠樹成林。記者注意到,早年種的青楊已經長成大樹,部分胸徑已經超過了40厘米。一些油松和云杉也已長到五六米高了。山坡上還有暴馬丁香、紫丁香、山杏等花灌類植物。
這天下午,我們還見到了謝靜,青海綠通實業有限公司綠化區負責人,一個將青春歲月獻給南北山綠化事業的女子。1999年他承包了火燒溝一片約5000畝的荒山——她補充道,實際面積可能會接近萬畝——心想,要不了一兩年她就會把它變成一片森林,那樣,她也有一片森林了。第二年,她投入幾百萬元,自己到寧夏、陜西一帶進樹苗。為了盡快見到自己的森林,她選的都是好看的樹種,進的都是大樹苗。可能這些樹苗太大了,加上沒有種樹經驗,種下之后竟沒有一棵成活。面對那些干死的樹苗,她傻眼了。這才意識到,造一片森林沒那么容易,尤其是在西寧的南北山。有好幾次,她想不干了,女兒家家的為什么要跟自己過不去,整天泡在這荒山上。也許是她跟這荒山有緣,17年過去之后,她還在這山上。與17年前所不同的是,這山上真的長出了一片森林。她所承包的這片荒山都已經種上了樹,也都成活了,沒有細細統計過,但包養少說也有500多萬棵綠樹,那可是她17年的青春歲月啊。一想到自己的青春歲月長成了一片森林,此生無憾!
這只是一兩個綠化點上的事,記者所記述的還只是這一兩個綠化點上的一個小側面,而不是全部,但在某種意義上,它依然可以被看作是整個南北山綠化工程的一個縮影。
一個人和一個龐大的群體
老魏——魏民勞是一位退休干部,今年63歲,他在山上操心綠化區的事已經有15年了。他曾榮獲全國綠化獎章,這當然是一個很高的榮譽——南北山綠化區有很多集體和個人獲得過此項榮耀,但老魏15年白天黑夜像個民工一樣在山上拼命,并不是為了個人的榮譽。他每天早上6點起床,然后自己開車走12公里山路,去接民工上山,然后包養網跟民工一起干活。中午大部分時候,老婆和孩子會把午飯給他送到山上,有時候就跟民工一起吃點干糧,晚上收工后,再送民工回去,之后,自己又回到山上。盡管家就在山下不遠的地方,但是包養甜心網,他每周基本上也只回去一兩次。春天植樹,夏秋天澆水,冬天防火,一年四季沒有休息的時間。新栽的樹,在三年以內,一年光澆水就得澆15到16遍;三年以上的樹,一年至少也得澆5至6次。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的左手手腕上纏著繃帶,我問手腕怎么啦?他說修樹枝時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下來給摔傷的。問:摔得嚴重嗎?答:手腕骨折。末了,他又補充道:“老婆問的時候沒敢說實話,說我不小心滑倒摔的。”他告訴記者,這山上夏天下雨,冬天下雪,摔倒受點小傷的事會經常發生。2007年夏天,澆水時下大雨,從山坡上滑落,腰椎挫傷。2012年冬天,他巡山時掉到雪坑里,腳面骨折。
又是一個老人。在綠化點的宿舍里,坐在老魏身邊聽他講南北山綠化的事情時,我想起了另一個老人。想起這個老人時,我感覺他與南北山的幾千萬棵綠樹一同已經長成了一種精神。
30年前,每年夏天,只要下雨,西寧有一個叫大寺溝的地方就會發洪水,就要搶險救災。近十幾年,西寧人再也沒聽到那個地方發洪水的事了。
大寺溝就在北山。這是21年前那個春天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就在大寺溝,一位70歲高齡的古稀老人正率領一群民工,在那荒山坡上栽下一株株樹苗。他和那些民工干得一樣起勁兒,還不時地和他們打諢逗樂。
他一身布衣,滿身泥土,頭上是一頂破草帽,腳下是一雙舊帆布鞋,儼然一個民工的樣子。那高大結實的身子骨,那大臉盤上粗糙黑紅的皮膚,那一雙大手上布滿的老繭和手背上暴突的青筋,都是他一生辛勞的寫照。
早上7點多,他就在山上了,等民工們上山時,他已在那里干了快兩個小時,挖樹坑,抬苗木……中午,他就在那山坡上和民工們一起啃點干饃饃,喝點茶,就又和他們一起勞動,直干到傍晚時分,整整十幾個小時。
“天快黑了,大家收工吧。”像每天一樣,他站在那山坡上像個生產隊長一樣,用沙啞的聲音喊出這句話。之后,放下手中的鐵鍬,一屁股癱坐在地,望著那一株株剛剛栽植的樹苗,心里充滿了歡樂。
歇了一會兒,他也準備起身往回走了。但他卻已沒有力氣支撐起他那高大的身軀。他雙手著地,就地挪了挪地方,腰里一陣酸痛。他太累了。司機來扶他下山時,他已無法動彈了。不得已,司機和幾個民工硬是把他從那山坡上抬了下來,放到車里的……
這個人就是尕布龍。
面對上面的這一幕,你很能想象,這是一位曾在縣級以上領導崗位上任職近40年,在省級領導崗位上任職22年之久的老人。
1989年,青海省西寧南北山綠化指揮部成立時,尕布龍就擔任了顧問包養app。包養網評價1993年,66歲的他從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的位置上退下來之后,組織上又讓他擔任了兩山綠化指揮部常務副總指揮。從此,尕布龍拖著年邁多病的身軀,一直在南北山上奔忙,把全部的心血都獻給了這兩座荒山的綠化。除了每年春上的造林季節,他要和民工們在山上大干60天之外,一年四季,他幾乎天天都在南北兩山的溝溝梁梁上奔波。冬天看防火,秋天看管護,天旱了察看澆水情況,下雨了看包養故事防洪設施。每天他都是天剛亮就出門,天黑了才回到家里。每天的午餐幾乎都是干饃饃就茶水,有時甚至連干饃饃也啃不上。
一年春上,他帶著幾個人到韻家口苗圃挖紅柳苗子。那天風很大,也很冷。他本來就有點感冒,干了一天的活,累了,支持不住,就靠在苗圃的地埂上睡著了。收工時,人們才發現他不見了,便到處尋找,等找到時,他快被那大風裹卷而來的黃土給埋掉了,身上、臉上、耳朵里、鼻孔里全是土。
第二天,他的感冒就重了,臉色都發青了。他還有糖尿病和肺氣腫等多種疾病——肺氣腫是1985年青南特大雪災期間,在唐古拉山上指揮救災時患上的,從那以后,他只要稍有感冒,肺上就出問題。司機小趙和為他做飯的活巴看他病得不輕,就勸他去住院治療。
他說:“不行。住院要花不少錢的”。
“像你這樣的高級干部,住院看個病有什么?就是花點錢,還不是公家報銷嗎?”但他卻回答說:“公家的錢也是錢,還不都是人民的血汗,能省幾塊是幾塊,不能亂花”。
看樣子,送他去住院已是不可能了,小趙他們就又勸他:“那今天就別上山了,吃點藥,在家里休息一天”。他還是不干:“那怎么行。我就是死了,也不過是一個人。山上的那些樹死了,可是大事,那都是國家和人民的財產”。就又硬是上山了。他說,只要一上到山上,看見那些樹還好,他心里就踏實。要是一天不上山,他心里就空落落的。
至2001年時,南北山已規劃的5萬畝綠化區內的41個綠化小區大多數已綠樹成林,累計已完成4萬多畝的造林工程,栽植各種喬灌木樹種上千萬株,多大已經成活。人們都說,假如沒有尕布龍,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是能栽下這么多樹,也絕包養女人難成活。就是成活了,也絕難保住。
2000年春天,記者坐他那輛老式的豐田吉普車上山去見他——那是他任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時就配給他的專車——車上放著些紅柳樹苗。小趙說,這是常事。他的專車不但拉運樹苗,接送民工,甚至還常為住在山上的民工們拉運要飼養的豬仔和羊羔。近20年,他先后換過5位司機,都是因為他沒有節假日、沒有星期天、沒有白天黑夜地要往山上跑,每位司機跟上幾年就受不了了。他們說,他們可以和他一起啃干饃饃、干苦活,這都沒有什么,但他們不能和他一樣只顧那兩座荒山的綠化而放棄個人的一切。他在山上奔忙了10余年,幾乎所有的民工都跟他很熟,熟得就像是他們的一個工友。
知情人都說,他的薪水盡管不低,但他幾乎沒有分文積蓄,他的工資除了供他和常到他家里的那些老百姓們吃飯之外,還有一部分就貼到兩座荒山的綠化上了。有一年過春節,省委主要領導親自過問后,還給他發過1000元的困難補助。有時,實在緊張了,他還向一直在牧區當牧民的妻子和女兒伸手呢!他的酥油、炒面和羊肉基本上都是家里供給的。
這些都是普通而平凡的小事,但這種小事日積月累之后,即使發生在一位普通老百姓的身上,也會形成一種巨大的精神力量。也正是這種精神力量鼓舞著每一位兩山綠化的勞動者。每每看到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在那荒山深處勞心費神的樣子,他們就在心底里叮囑自己:就憑了這位老人的存在,也要把每一棵樹都種活。他去世后,他的生平文字中有這樣一句話:“他長年帶領干部職工種草植樹,為西寧南北山綠化工程建設做出了突出貢獻,被全國保護母親河行動領導小組授予首屆‘母親河 TC:sugarpopular900